迄今為止,46歲的程耳,作為導演干了20年,卻只拍過4部電影(長片)。
而就是在這外人看來少得可憐的4部電影中,他就拍過一半也就是2部諜戰片。一部是2016年上映的《羅曼蒂克消亡史》,一部是現在春節檔熱映的《無名》。
而這2部電影,中間竟然隔了7年,而這7年在一般人看來,在這日新月異朝夕光年的時代里,恐怕沒有人不會不覺得漫長到幾乎要發毛吧。
但程耳卻能安靜到即使地下掉落一根針也能聽得到,怪不得他讓《無名》的主演之一王一博,一個人在房間呆著,不能出來。
而且在房間還不能玩游戲,刷手機,甚至不能總是跟朋友家人聊天。
「學會遠離喧囂、安靜地一個人過一整天,如此,才可能接近角色內心的克制。」
因為這次,程耳要拍的電影,是一部特別的電影。用他的話說,就是:
「要通過《無名》這部電影,事無巨細地展現無名的地下工作者的奮斗,帶觀眾去看到一個前所未見的世界。」
出生于 1976年的程耳,在1999年23歲那年,畢業于北京電影學院 導演系。與他一同畢業的是大他5歲,拍出《尋槍》《南京南京》的陸川。
而拍出 《鬼吹燈之尋龍訣》的大導演烏爾善,則是大他一屆的大師兄。
至于那位拍出《瘋狂的石頭》《瘋狂的賽車》《瘋狂的外星人》3部瘋狂電影的山西小子,寧浩,則就在程耳畢業的那一年,考進北電。
畢業時, 學校給了程耳10萬塊錢,他選擇去了上海拍攝畢業作品《犯罪分子》。為了省錢,他自己編劇、導演、剪接了一部短片《犯罪分子 》。
找的是後來成為著名演員導演大咖的徐崢,還有後來成為著名女星失婚話題女王的黃奕,當年他們倆人,一個 27歲,一個22歲。
電影講述一個 年輕的攝影店老闆胡天(徐崢 飾),想籌一筆錢給母親治病。而他的女朋友小張(黃奕 飾),對此也表示無能為力。
但,好運突然光臨,讓胡天撿到(順走)一筆巨款,他倆不還給失主,卻直接拿去給母親治病了,然后,倆人開始走上逃亡之路。
據說,這部短片被圈里大贊,稱其為:「電影學院史上最牛的學生作品。」看過的人,都說好,影評人,沒有一個寫差評。
就連對很多導演不太服氣的寧浩,看了都說: 「 這是我看過最好看的學生畢業作品,很成熟,不流于表面技巧,很個人化也有觀賞性。」
從此,程耳暴得大名,就這麼一把小試牛刀,就這麼偏好把人物推到一個相對極端點情境的戲,讓圈里的眾多大咖對他青睞有加。
都表示隨時聽他召喚,隨時準備著物質加精神的支持。
但程耳卻突然消失了,直到7年后的 2006年,才第二次(第一次拍長片)推出黑色驚悚電影《第三個人 》。
主演仍然是徐崢,只不過女主換成了高圓圓。
講述 一個患了腦癌的女孩子對姐夫產生了曖昧的好感,而一個陌生人的闖入使這個平凡家庭的潛在問題統統爆發,并發生的一連串詭異事件。
用程耳的話說,就是高圓圓飾演的一個女孩和徐崢飾演的何偉,從風平浪靜到一個特別大的逆轉,最后到一個大家都可能很難以想到的一個結果的起伏比較大的故事。
之后,又是7年,37歲的程耳才在 2013年推出他執導的第二部長片,也是一部犯罪情感電影,名字叫《邊境風云 》。
這回找的演員,依舊是大腕,孫紅雷和王珞丹,以及倪大紅和張默,并歌手楊坤。
其實這部電影,還是他的鄰居寧浩,幫他催生,才最終呈現。 原來倆人經常約會,在小區的健身會所健身聊天。
一次,兩人健完身后游泳,程耳就向寧浩講起《邊境風云》的故事。
寧浩聽完,大腿一拍,覺得故事從敘事到氛圍營造都是他之前看過的那些警匪片中最少見的,于是當場決定與程耳一起把這個故事搞上銀幕。
別看前兩部長片都是經過了7年懷胎,連續孕育,令人驚訝的是,《羅曼蒂克消亡史》卻只用了一年。
「電影是在2014年10月19日開機,拍了不到五個月,花費了一年多的時間在后期上。」
2014年,38歲的程耳第一次執導諜戰電影《羅曼蒂克消亡史》,完全可以說是今天熱映的諜戰電影《無名》的前奏曲,也是他嘗試諜戰電影的開始。
同時也是上海人操著上海話,演繹一場發生在上海的故事……
令人驚訝的是,這部電影,竟然還是 改編自導演程耳的同名短篇小說集中的三個短篇:《童子雞》、《女演員》和《羅曼蒂克消亡史》。
不過,在他的小說里,用詞也是一如既往的極端,比如,形容那一代日本人,就說……
形容日復一日的日常生活,就說……
就這樣,程耳用自己寫的劇本,吸引了葛優,吸引了章子怡,并且還吸引了投資商給他扔出1個億。
「突然一個多億砸在身上」,而且還是跟章子怡葛優等眾多國際大明星合作,讓程耳第一次倍感壓力。
一如今天這部他的第二部諜戰大片《無名》,看看演員陣容就知道他的野心了。梁朝偉、王一博、周迅、王傳君、黃磊、張婧儀、大鵬等等都赫然在列。
梁朝偉其實很多年已經不接電影了,因為他覺得拍電影很累的,身體吃不消,這次之所以決定答應程耳再度出山,就因為:
「第一次看《無名》的劇本還沒有具體概念,但看了導演上一部作品《羅曼蒂克消亡史》后非常喜歡,自己也想有一部這樣的電影。」
而程耳選擇王一博,則更令人驚訝,用他的話說,竟然是:
「王一博飾演的角色沒有其他任何人選,我只見了他一個,就確定是他了。他在《無名》中貢獻了讓我驚訝,將來也一定會讓觀眾非常驚訝的結果。」
當年,《羅曼蒂克消亡史》上映后被譽為中國版的《教父》,深刻表現了舊上海灘中各方勢力的的風云變幻……
而這次的《無名》,雖然也是發生在舊上海灘的故事,卻是 講述上世紀40年代上海的隱蔽戰線,表現地下工作者們冒著生命危險送出情報,用生命與熱血保衛祖國。
程耳對上海情有獨鐘, 「我對上海的認知有一種個人情意。」
當年,他在上海拍完畢業作品后,就喜歡上了上海,干脆留在上海生活,「我從北京電影學院畢業后,分配到上海電影制片廠,在上海生活了很長時間。」
而這次又是時隔7年后,重新執導一部新電影,就是因為喜歡上海。
「上海這座城市,比北京更加放松,它豐富性的一面跟歷史是無法剝離的,自然就會去好奇它的過往發生了什麼,所以後來拍了好幾部滬語電影。」
想當年,程耳從《犯罪分子》到《邊境風云》,再到《羅曼蒂克消亡史》,如今又是《無名》,不得不說,鬼才導演程耳那——
神秘且獨具腔調的風格深深吸引了眾多影迷。
這次,他在《無名》中,更是用一種超乎想象的攝影構圖、張力拉滿的眼神交鋒,風格強烈的台詞對白,令人難忘。
現在,《無名》上映第二天,票房已經1.98億元,馬上就可以上到2億,3億,甚至5億,遠遠超越了7年前《羅曼蒂克消亡史》1.2億的總票房。
不過,他拍電影,不是為票房。王一博之所以答應參演這部電影,同樣也不是為了票房。
至于為了什麼,我想請大家思考一個問題,一個演員演電影,一個導演拍電影,除了票房還有什麼,可以值得追求的東西?
所以,這就是程耳和王一博與其他導演和演員不同的地方。